窗前栀子香

2023/5/15 14:52:23粮油市场报收藏

雨后的栀子，湿漉漉的，椭圆形叶片像抹了油一样光亮，洁白如玉的花瓣，沾满了晶莹的水珠，满眼透亮，在清新湿润的绿叶完美衬托之下，有出水芙蓉的清雅。

曦光刚露，半梦半醒中忽闻鸟声叩窗，推窗观望，一缕缕清新馥郁的栀子花香味袭来，惊诧之间，心脾顿觉熨帖，一时心旷神怡。

楼下花圃有两棵栀子树，四季常青，葳蕤成一方风景，每次经过，都忍不住多看几眼，特别是栀子花开的季节。就在前天，见它还是满树碧绿色的花苞，花瓣紧紧地包裹着，丰腴而肥美，却料想不到，栀子花是急性子，经了雨水，一夜之间满树繁花如星，缀满枝头。

雨后的栀子，湿漉漉的，椭圆形叶片像抹了油一样光亮，洁白如玉的花瓣，沾满了晶莹的水珠，满眼透亮，在清新湿润的绿叶完美衬托之下，有出水芙蓉的清雅。早在唐代，诗人杜甫就赞咏栀子有“青看雨露柯”之美。

小时候住在乡村里，庄户人家房前屋后但凡有块空地，都会栽上一两株栀子树。乡人对未来充满期待，希望栽上一些花花草草，让平庸的日子变得有声有色。我家也不例外，我还在襁褓里，祖母就在院墙边栽了一棵栀子树，准确地说，是把一枝从别处剪来的枝丫插在土里。为防止猪拱鸡刨，祖母特地扎了一个篱笆墙，把栀子围了起来。这些都是祖母告诉我的。

栀子花树泼皮，两年工夫就长成一棵蓬蓬勃勃的小树。春夏时候，栀子花开在一家人的目光里和风中，开在日月和雨露里，一批接一批地开，持续一个多月的花期，能使简朴的乡村增色不少。花开的日子，我和弟妹常常围着栀子树，踮起脚尖，对着花朵嗅了又嗅，摸了又摸，感觉像摸婴儿的脸蛋一样，细腻嫩滑。离开的时候，总不忘摘上几朵，送给祖母。

我珍藏了一张泛黄的“全家福”，照片的背景就是家里的那棵栀子树。仔细端详，相片里栀子花事正盛，洁白的花朵格外醒目，似乎都能闻到清香。照片中，那时候尚健在、年近八旬的祖母，身穿蓝色斜襟褂，面容慈祥，胸前别着一朵栀子花，益发显得精神矍铄。

这张照片拍摄于上世纪90年代初。那时候，大家衣着打扮都很朴素，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。栀子花开的时令，从大姑娘小媳妇到老太太，不是在发髻或辫子上插一朵，就是在衣襟上别上一朵栀子花，成为乡村时尚。那些栽有栀子花的人家，清晨摘上一篮，给左邻右舍分一把，在乡下不足为奇。女人如花也爱花，总要寻个空罐头瓶或者瓷碗，装上净水，插几枝栀子花养着，整个房间弥漫着无尽的芬芳。只是养花的器皿简陋了一些，倘若是只瓷花瓶，插上三两枝栀子花，那气韵自然增添不少。

喜欢栀子花的人，无关男女，我一个大男人也喜欢。栀子是生长在乡村的典型花，自然比不上牡丹的雍荣华贵，但它超凡脱俗，不施粉黛，模样素朴清纯，香味悠远，自得人心。唐代刘禹锡有诗云：“色疑琼树倚，香似玉京来。”赞的就是栀子花洁白高雅，气味芬芳。

栀子花开的日子，闻着花香，心也是香的。（段佩明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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