榛子
2017/9/4 9:39:31粮油市场报收藏
猪粪叫“苓”,马粪叫“通”,“苓通”泛指肮脏低贱的东西。知道了这层意思之后,苓儿算是倒了胃口,“榛子,榛子,别跳啦!”她朝门外一处洼地里喊。10年过去了,榛子长得像一棵英俊挺拔的树。他的眼睛很亮,能洞见她的内心,有如春阳照彻在浓夜中浸泡了一宿的屋子。她在他面前没有秘密,也不想有秘密,“哎,榛子,听见没有,叫你哩。”榛子的影子,混合着洼地里踢腾起的土雾,忘情地前伸后缩、左凸右凹。
“快看,是巧喜!”她按下一丝愠怒,夸张着嗓子。
“啊,在哪儿?”榛子收拢激烈的四肢,扭过来汗汪汪一张脸。
“看来不搬出巧喜,你停不下来啊。”苓儿拧巴着腔调。
“你,捣乱……耽搁正事儿……”没有巧喜,他榛子成不了今天的舞者。巧喜有一双甜美的酒窝儿,长睫毛扑闪闪的。“克———多———多”———那是夏秋之交的一个清晨,一只羽色艳丽的长尾野鸡欢快地鸣唱着。但愉悦没有持续多久,就被一连串凄厉的“咯咯”声所取代。鲜血溅了起来,一柄铁叉在朝霞中斑驳陆离地晃动。“叫你能!”一身腱子肉的榛子拎起暴烈扭动着的野鸡,唇边张罗出一抹笑。
“它的舞姿美极了!尾巴上的长羽毛,好像是天边的锦霞裁剪而成。”一双酒窝儿里满是伤感。
“你是……见过它?”榛子嗫嚅。
“一直跟它学舞哩,老师说它才是真正的‘舞圣’……可这……”长睫毛亮晶晶的。
起初,苓子喜欢叫上榛子,一起到树木丛生的野坳里采药。茯苓寄生于松树根下,是他们着重寻觅的菌类植物。
“俺是良药,不是猪粪。采茯苓,就是采俺自己嘛。”当榛子捧着茯苓交给她的时候,苓子觉得自己就懒懒乖乖地蜷在他温热的掌心。她依偎着高大的榛子树,抚摸着灰色的树皮,任由某种踏实感弥漫开来。她并不知道榛子树是“桦木科榛属乔木”,也没兴趣了解“榛叶为矩圆形或宽倒卵形,顶端凹缺或截形,中央具三角状突尖,边缘具不规则的重锯齿。叶柄疏被短毛或近无毛。榛果近球形,无毛或仅顶端疏被长柔毛”,她只是贪吃那果壳里包裹着的仁儿。嚼着貌似板栗的榛果,她香甜在嘴里,陶醉在心里。
那只野鸡的长尾巴上的羽毛,在炽烈的阳光下冶艳。榛子的右手紧握着它,左手上则是长笛状的一管多孔的龠。鼓点激越,像是冰雹们吵吵嚷嚷地群殴巧喜家青灰色的陶盆。但现在榛子顾不上想这些,他是盛大舞蹈的领舞者、万众瞩目的舞师。这场舞一定要跳好,否则对不起野鸡的血、巧喜的泪和自己的汗,更对不起“舞圣”有苏的悉心点拨。有苏隐居这么多年,除了巧喜,从未打算见任何人。是巧喜的泪花和野鸡的哀鸣,使有苏破例接纳了榛子。“领完这场舞,咱们的缘分就尽了,今后不准对外提起我半个字。”有苏拖着那条伤残的右腿,蹒跚而去。
魁梧、健壮、俊美,站在队列的前方,榛子将为朝堂而舞,为国君献艺。这是多么荣耀的时刻,由不得人不热血沸腾。用那根蘸过新鲜鸡血的美羽,在青铜爵里搅一搅,饮了御赐的美酒之后,亢奋的舞师却瞬间冷却了。
“榛子,榛子,别跳啦!”踉踉跄跄的哭喊声,“鸡毛上有毒。”
责任编辑:万佩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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