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诗咏麦

2017/8/25 14:18:09石少龙收藏

较早的小麦诗歌，除了先秦的“青青小麦”“芃芃其麦”外，当属汉代的《古歌·高田种小麦》，只是作者无从查考，姑且叫无名氏。诗的全文是：“高田种小麦，终久不成穗。男儿在他乡，焉得不憔悴。”在那高高的田土上播种小麦，毕竟难以长出麦穗。虽然作者表达的是一种离愁别绪，但用小麦不宜种在高田比拟常人不宜住在他乡，于那久远的时代，倒也贴切。
唐代白居易的代表作《观刈麦》，一开始就以“田家少闲月，五月人倍忙。夜来南风起，小麦覆陇黄”的诗句，表现农事繁忙和丰收景象。覆盖田垄的小麦成熟发黄，割麦者和拾麦者的情形跃然诗中，而昨日的割麦者成了今日的拾麦者，缘自繁重赋税失掉田地，今日的割麦者也可能成为明日的无田人，沦落到拾麦充饥的地步。作者时年36岁，官至县尉，联想自己“曾不事农桑”，却拿着“三百石”俸禄，一年将尽时还有余粮，故而“念此私自愧，尽日不能忘”，这种爱民察民之情，历来为后人称道。
有逾百首诗作咏稻的陆游，咏麦诗亦过百首。宋代，小麦在江南水乡绍兴得到广泛种植，如今的绍兴一年仍种麦20万亩。从陆游的诗句，还能反映稻麦复种情况，如陆游《五月一日作》中的“处处稻分秧，家家麦上场”、《初夏十首》中的“稻未分秧麦已秋”。如此一首诗中并提稻麦，陆游还有《小憩前平院戏书触目》中“稻秧正青白鹭下”“林薄打麦惟闻声”；《晡后领客仅见烛而罢戏作短歌》中“我来未获稻，客里今食麦”；《丰年行》中“稻陂正满绿针密，麦陇无际黄云平”；《初冬步至东村》中“八月风吹粳稻香”“宿麦覆块皆苍苍”；《幽居记今昔事十首以诗书从宿好林园无俗情为》中“四月筑麦场，五月潴稻陂”；《农家叹》中“有山皆种麦，有水皆种秔”，这里的秔同“粳”，即粳稻。
说到稻麦复种，还得再提宋代。北宋时，江南有些地区实行稻麦两熟制，南宋时得以全面推广。
 诗人面对大地上的麦子，怎能不引发诗兴！因而留下许多以麦为题的吟麦诗。仅《种麦》同题诗，其诗句，陆游有“垦地播宿麦，饭牛临野    池”；刘敞有“禹稷躬稼穑，春秋重麦禾”；陈耆卿有“新谷未升陈谷罄，宵人托麦以为命”；蒲寿宬有“颇学鸦种麦，可怜人代牛”。
古诗亦涉及过麦价。如李昭玘的“明年麦价应如土，安用登高把酒杯”；陈著的“麦甑凄凉稻尚青，粒珠乘急价掀腾”；俞德邻的“尔时石秫十二千，仍更五千籴石麦”；王世贞的“休汝毋言计尽非，麦田虽薄价还微”。而章甫在《田家苦》中写到一位“问路”的粮商，粮商听说粮农的苦楚：“今年麦熟胜去年，贱价还人如粪土”，意即今年麦的年成胜过去年，但价钱便宜，用贱价的小麦偿还以前的债务，很不值钱。最后一句“农商苦乐元不同，淮南不熟贩江东”，说的是粮商的苦乐与粮农不同，受天气的影响不大，一旦淮南歉收，粮商可到江东贩运，以求低价粮源。到了清代，乾隆的《割麦行》，结尾说到“幸兹割麦逢饱秋，持鬻却苦价太贱”！体现了最高统治者对“谷贱伤农”的同情。
作者单位：湖南省粮食局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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