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里满是榆钱香

2023/3/24 15:45:46粮油市场报收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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榆钱一串串地挂在枝头，在阳光的照射下，散发出迷人的色彩，宛若一条条垂下来的绿色瀑布。春天来了，快快行动起来，与榆钱来一场曼妙的约会吧。

当第一缕春风变得柔软的时候，榆钱已悄悄地在枝头笑弯了腰。

被冬天禁锢久了的人们，终于，又精神抖擞起来。一个篮子，一根绑着割刀的长木杆，就成了人们采摘榆钱的最佳“武器”。若是遇到个子瘦削又稍微灵活点的，还没到树下，他就三步并作两步，脚一蹬，手一使劲儿，飞也似地爬到了树上。等你回过神来，他手里早已摘到好几串绿黄色的榆钱了。

这种采摘榆钱的场景，在每年的春天，几乎就像我们每个月会定期赶一场大集一样地流行起来。

“榆钱”这个名字，不知道是谁给取的，真的是太形象了。榆树的叶子还未完全生长出来，榆钱就一串串地挂在了枝头。如果仔细看，才知道那是榆树在长叶子的时候，悄悄开出的花朵。它们先在枝丫间生个小荚，荚微嫩，形似铜钱。等那些小荚一片一片地累积起来，就有了一串串随风摆动的圆形的“铜钱”了。不过，榆钱的个头，比铜钱要小一些，但颜色却比铜钱好看，在阳光的照射下，宛若一条条垂下来的绿色瀑布。

想来，榆钱这种树木定是见过诸多大世面的，它和人们一样受过诸多苦楚。小时候，奶奶告诉我：“春天要吃榆钱，这样一年才会有‘余钱’。”当然，这种谐音其实是农村人对美好生活的一种向往。

我老家所在的村子就叫榆树村，不知道这是不是和我们当地遍布着诸多榆树有关。但大家的的确确就一直这么一辈又一辈地叫着，而且叫得格外亲切，仿佛每一棵榆树，都是一棵幸运树。

在我很小的时候，并不知房前屋后的那些树叫榆树。

只觉得它们高大繁茂，似乎每一根延伸着的枝丫，都能如迷宫一样地纵横交错，连接着另外的世界。春天的时候，它们的样子好看极了：一簇簇亮晶晶的嫩黄，在风中翩翩起舞，淡淡的清香，时有时无地钻进鼻孔，让人心旷神怡。

对于小孩子来说，遇见美好的东西，总想着如何占有，而不懂得远远地观看和欣赏，我那时也不例外。通常，趁着大人不注意，我会偷偷地从屋后的高坡爬到房顶，只为了采摘几串儿榆钱。

采摘榆钱需趁早，因为榆钱的花期只有短短的那么几天。有时，碰上天公不作美，连续几天可能都是阴雨绵绵的天气。到那时，榆钱不是品相窘迫、七零八落地挂在枝头，就是在雨打风吹的摧残下落在地上颓败不堪。摘下来的榆钱，人们往往用水清洗一番，便直接丢进嘴巴里生吃。生榆钱的味道是一种带着汁水的清甜，牙齿咀嚼的时候能够尝到草木的原味。但大多时候，榆钱不是被用来做蒸饼，就是被当做炒肉时的一种配菜，或者干脆敲两枚鸡蛋、放几丝大葱，烧一道简单的榆钱汤。

在美食的制作方面，母亲的手艺无疑是家中一绝。

只见她将榆钱放到清水盆里熟练地清洗，有条不紊地挑选，轻巧地沥干水分，然后撒上盐巴，均匀地糊上面粉（那时我们家用的多是洋芋粉和苕粉），再捏成饼状放入蒸屉。

看着母亲那熟练的操作，觉得她像一位生活的艺术家，各种食材在她的面前，像是一块块美玉，经过她慧心巧手的一番打磨和点缀，无一不是一件令人赞叹的艺术品。

母亲所做的榆钱蒸饼，色、香、味俱全，香味之中还带着川渝地区独有的麻辣味，让人不禁食欲大增。

那时候的人们，仿佛有着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。通常，只要村子里有一家的炊烟袅袅升起，大伙儿就随之纷纷烧起柴火。炊烟，从瓦片的缝隙中冒出来，如白雾一样在房顶上方飘荡开来。于是，就连软软的微风里，也洋溢着饭菜的香味。

饭好之后，家里每人端一个粗大的搪瓷碗，碗里满满地盛着饭菜，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享受着美食的味道。大家谁也不会注意那么多细节，似乎只有大口大口地吃，才是对味蕾最好的馈赠。

春天来了，快快行动起来，与榆钱来一场曼妙的约会吧。（管淑平）

责任编辑：莉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