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是春韭不可负

2023/2/10 16:06:13粮油市场报收藏

头茬韭菜积蓄了整个冬天的养分，长出来的叶片肥厚，趁着头茬鲜嫩的口感，吃起来清香甜脆。咬上一口韭菜饺子，面皮的筋道、韭菜的鲜香瞬间充斥于口舌之间，叫人胃口大开。

“正月葱，二月韭。”立春过后，韭菜宛如青春小旦，婉约登场。待到“春分”时节，满目青翠，直把春意渲染成片。

这天，母亲从菜地里回来，手里头往往会拿着一把嫩嫩的韭菜。母亲说，这个时段温度高，开春得早，地里的韭菜也都一个劲地往地上窜，这不割了一把回来尝尝鲜。

初春刚长出泥土的韭菜看起来不起眼，短小矮矬，连下面的根部也还是牙白色，韭菜的叶子顶端还有一小部分烂叶，边上也被腐叶包裹着，看起来一副“披头散发”的样子，实在是其貌不扬。

外头太阳正好，母亲拿一小板凳坐在太阳下理韭菜，有三四个人过来凑热闹，把地上的韭菜围了一个圈。我们从地上各自拿起一根韭菜来理。母亲说，不是这样弄的，要是这样一根根理，那还不知道中午能不能下锅。我说，人多力量大呀。母亲呵呵笑着，顺手把地上的韭菜全抓在手里，根蔸部分往水泥台阶上轻轻掼了几下，根部的泥巴掉了一部分，再用五指作耙齿状，挠去上面的腐叶。

几下子，母亲手里的韭菜渐渐消减了一部分，这才重新放在地上。接下来只要简单拣去没有撸掉的腐叶，掐去叶梢上的烂叶就可以了，如此下来省事多了。

很快，地上的韭菜被择干净了，虽然只剩下一小把，但模样已经是脱胎换骨了。外面的腐衣退去，便露出水嫩玉色的根部来，叶子也变得青绿可爱。下水洗净以后，愈加显得娇翠欲滴。小弟说，要是能包顿韭菜饺子该有多好呀。母亲说，韭菜才刚出土，等天气暖和了，韭菜也长得快，再等上几天就可以包韭菜饺子吃了。小弟听了母亲这么一说，眼前仿佛都是韭香四溢的饺子，心里充满了期待。如今这么一小把，只能用来炒鸡蛋了。土灶加柴，等锅热以后，倒入菜油，再倒入打散的土鸡蛋，快出锅时，再投入韭菜，稍拨动几下就可以装盘。黄澄澄的鸡蛋配上翠绿的韭菜，看着就食欲大增。刚上桌，就成为众矢之的，七八双筷子齐往盘子里夹，很快就盘底朝天了，就连盘子里的残汤也不放过，大家边吃边赞叹：真鲜嫩真香呀！母亲看着我们吃得高兴，比她自己吃了还要开心。

连晴几日，温度不断攀升，门口菜地里的青菜抽起了芯，早早开起了小黄花，星星点点的花儿让人真真切切感受到春天就在眼前。地里的韭菜仿佛得到了什么召唤似的，齐刷刷地钻出地面。原先灰绿的韭菜长高以后，变得光鲜亮丽，绿油油的嫩叶在暖暖的春风中摇曳。终于，等长到一拃长的时候，母亲一手握把菜刀，一手拎个灰桶就去割韭菜了。韭菜齐根割下后，随手往韭菜根蔸部撒上一把草木灰。如此，韭菜就不会伤了元气，很快就会长出第二茬来。

又多又嫩的韭菜当然是要包饺子的。择好洗净后，切成细末，五花肉同样剁成细丁，再将二者充分搅拌在一起，就可以包饺子里。大家围在桌子前，说说笑笑间，竹笸里很快便摆满了饺子。母亲忙着生火煮饺子，等锅里的水翻滚后，投入刚包好的饺子，盖上锅盖，加两次清水后，饺子便浮出了水面，这时将其捞进调好佐料的碗中，稍稍搅拌后，便可以开吃了。碧绿的韭菜透过几近透明的面皮，养眼怡心。咬上一小口，面皮的筋道、韭菜的鲜香瞬间充斥于口舌之间，叫人胃口大开。小弟连吃两大碗，肚子都撑大了，才依依不舍放下手里的碗筷，直呼过瘾。

俗话说：“头茬韭，谢花藕。”头茬韭菜积蓄了整个冬天的养分，长出来的叶片肥厚，吃起来清香甜脆，口感最好。鲜嫩的韭菜散发出诱人的韭香味，是开春难得的时令鲜蔬。（江初昕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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