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捧香椿寄乡愁

2023/3/16 15:10:15粮油市场报收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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淅淅沥沥的春雨滋润大地，香椿树露出嫩嫩的小芽，有风吹过，独属于香椿的味道能飘到很远。一捧香椿，承载着人生中一段很重要的记忆，那与众不同的味道，让我在无数个梦里，魂牵梦萦。

香椿芽，是春天里必不可少的一道美食。几场春雨过后，香椿树就开始冒芽了。从春分到清明这段时间，正是香椿芽最为鲜嫩的时候。每到这时，我格外怀念香椿的味道。

小时候，在老家的院墙外边，有几棵又高又大的香椿树。春暖时，我站在香椿树下面，眼巴巴地瞅着树梢，期待着香椿树早点冒芽。直到淅淅沥沥的春雨滋润大地，香椿树才露出嫩嫩的小芽。香椿芽慢慢长大的那些日子，我在树下玩耍，不时地抬头看看头顶上的香椿。等到香椿芽有巴掌那么大的时候，我搬来梯子爬上树，把那鲜嫩的芽儿一簇一簇地掰下来。树比较高，站在梯子上只能够到树的半腰。这时，找来长长的竹竿，竹竿的顶端用绳子绑上一把镰刀，站在树下举着竹竿把香椿芽割下来。有时，母亲会把掰下来的香椿芽送给眼馋的邻居和亲戚一些。在我的记忆里，那个时节菜园里的蔬菜很少，香椿芽就是一道美味的菜，既能果腹，又能满足人们味蕾的需求。

香椿芽生长时，有风吹过，独属于香椿的味道能飘到很远。那时，奶奶生病卧床不能自理，天气暖和点儿，母亲会打开一扇窗给屋里输换新鲜空气。奶奶闻到香椿独有的气味时，会喊我到床边，提醒我不要忘记掰香椿。香椿芽生长得很快，今天看时还是小小的嫩芽，经过一夜的酝酿，待第二天上午再去看时，已经长出一大截。香椿芽红绿相间，甚是好看。掰香椿芽要选对时间，太早了收获较少，有点惋惜；太晚，叶子老了口感不太好。在医生眼里，香椿芽浑身是宝，吃了对人体有很多好处，但过犹不及，适量即可。

最初的时候，我是不吃香椿的，觉得味道不好闻，甚至有些呛鼻子。那段日子，餐桌上总能见到香椿的影子，我每次盛了米饭夹了其他菜就躲得远远的，怕母亲把香椿那道菜夹到我碗里。后来，有一次母亲炒菜只炒了一大碗香椿炒鸡蛋，家里的白砂糖恰巧又吃完了，白米饭实在是寡淡，在母亲一再劝说非常好吃的情况下，我才捏着鼻子，夹了一块裹着鸡蛋的香椿，拌着米饭，一口塞进嘴里囫囵吞下。看着平平的一道菜，入口很惊艳。从那次起，我便喜欢上了属于香椿独有的味道，在没有香椿可食的日子里，甚是想念。

转眼间，我离开家乡也近十年光景。每年春天香椿芽生长的时节，由于在外来回奔波，辗转于各个城市之间，一个人没有开火做饭，便与它错过了好多年。有幸的是，几年前漂泊在北京，房东大姐是个热心肠的人，并且是同乡。租的房屋前有一棵香椿树，香椿芽长势喜人，大姐每次掰香椿芽时总会分给我一捧。在他乡，这一捧香椿饱含着浓浓的乡情，成全了我对香椿的惦念。

前些日子，不识字的母亲突然打来电话，问我要现在居住的地址，说是老家的香椿发芽了，过几天掰些给我寄来。我本想着路途遥远，香椿寄过来肯定不能吃了，却也没有忍心拒绝年迈母亲的一片心意。当收到快递打开包裹，看到依然很新鲜的香椿芽的瞬间，我禁不住热泪盈眶，可见母亲在包装时为了保鲜不知费了多大的心思。

我把香椿芽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进冰箱里，吃的时候拿出来一部分，用开水烫一下。等红红的叶子变成绿色捞出切碎，打入几个鸡蛋搅拌一下，在锅里煎成饼状，翻炒均匀。一盘香椿炒鸡蛋上桌了，香味瞬间飘满整个房间，闻之让人垂涎欲滴。

香椿芽有很多种吃法，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香椿炒鸡蛋，这不只是为了满足一时的口腹之欲，更是想念那刻在骨子里的前尘往事。

一捧香椿，承载着人生中一段很重要的记忆，那与众不同的味道，让我在无数个梦里，魂牵梦萦。（兰青）

责任编辑：王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