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炳生：如何才能让农民收入持续增长？

2017/11/22 10:42:34粮油市场报网收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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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中国粮食市场发展报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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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临近春节时，我接触了几个在京务工的农村人。第一个，是家政小时工，一个川妹子，丈夫也在京务工。我问她：春节回家吗？回答是，回家。我接着问：买到票了？回答是，不用买票，开车回去。第二个，是中医诊所按摩的小伙子，三十出头，河北人，同样的问题，同样的回答。我感觉有些意外，于是，专门走到小区门外的擦鞋店中，对仍然在岗的河南小伙子，问了同样的问题，得到的回答，居然也是一样的！我不禁大奇，把这个事，在大学同学微信圈中分享了。北美的同学表示怀疑，问：他们哪里弄到的汽车牌照？我也一愣，是啊。春节过后，我把这个问题，逐一问了那三个人，得到了一致的回答：河北牌照。

后来，查了下国家统计调查数据，得知：2016年，农村居民平均每百户拥有汽车17辆，计算机28台，移动电话241部……这样看来，我遇到的上述情况，尽管有些特殊，但也不乏基础；他们都属于那17%的部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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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费水平的提高，是收入水平提高的结果。我国农民收入持续不断提高，是不容质疑的。全国平均看，近10年来，农村居民人均收入显著提高：从3587元，提高到12363元。扣除物价指数后，10年增长了一倍半。

现在很多人谈农民收入时，关注较多的是城乡差距、地区差距等。从社会公平的角度看，这是有意义的。不过，从解决问题的角度看，仅仅说差距，是不够的；根本问题还是，有哪些途径，能够让农民收入持续增长。

先看看农民收入的来源构成及其变化趋势。2006~2016年间，工资性收入（也就是外出打工收入）增加最多，从1375元增加到5022元，比例提高为41%；农牧业生产净收入从1521元增加到3270元，比例下降为26%；二三产业净收入从410元增加到1472元，比例保持为12%；财产性净收入从101元增加到272元，比例下降为2%；转移性净收入从181元增加到2328元，比例上升为19%。

未来，增加农民收入的主要途径何在？最主要的，还是两个方面：外出务工收入和农牧业生产收入。

外出务工收入，在过去10年中，对农民收入增长作用最大；其在农民收入中的比例，已经远远超过了务农收入，成为最高的。未来，这仍然是农民持续增收的最主要希望所在。

外出务工收入的增加，无非是两个因素：外出务工人员数量增加；工资水平提高。这两个方面，都受着整个经济发展形势的制约，也受着农民工本身情况的制约。近年来，农民工增长的速度明显变慢，已经连续三年低于2%。农民工工资增速也变慢，去年为6.6%，为“十二五”期间平均增速的一半。

农民工的受教育情况，也日益成为限制条件。目前农民工中受过高中以上教育的，仅为26%，还有14%的为小学以下文化程度。一方面，不断有新工作出现，对从业者教育水平要求更高；另一方面，即便是原有的工作，复杂程度也越来越高，技术要求越来越高，仅仅靠体力，已经不行了。不仅仅制造业如此，家政服务业等，也是如此。

因此，从长远看，提升农村教育水平和质量，是提升农民工就业的关键因素。这就是要落实好十九大精神，推动城乡义务教育一体化发展，普及高中阶段教育，使绝大多数城乡新增劳动力接受高中阶段教育、更多接受高等教育。

务农收入，在过去10年中，尽管也增加了1.1倍，但显著低于务工收入的增长速度。结果，所占比重大大下降，从42%下降为26%。

务农收入，取决于两个因素：全国农业的净产值总量；务农人数总量。前者是分子，后者是分母。分子，要越大越好；分母，要越小越好。未来务农收入的发展，要做的事，还是要尽力做大分子，尽力减少分母。这其实也就是不断提升农业劳动生产率。十九大报告中提出，在劳动生产率提高的同时实现劳动报酬同步提高，是非常科学的重要论断。

减少务农人员总量，不容易，这取决于城市经济和农村非农产业发展。近10年，农业就业人员从3.2亿减少到2.2亿，平均每年减少1000万人，主要是外出务工。现在，外出务工人员的增速已经明显变缓，去年，只增加了424万人。减少人数的意义，在于扩大农业经营规模，提高劳动生产率。

净产值的增长潜力，对于大田种植业、养殖业来说，就全国总体而言，十分有限。产量增加时，产值不一定增加——因为需求弹性小；质量提升时，只有部分农民获益——因为，如果大家都提升了质量，就没有质量溢价了。同时，价格方面，也有上限，这就是国际市场价格。因此，增加经营规模，非常重要；只有增加规模，才能从根本上提高劳动生产率，提高国际竞争力（即增收能力）。

净产值的增长潜力，对于园艺业、丘陵山区特殊种养业、乡村旅游休闲度假业来说，比较大，或者说很大。最主要的原因是，需求弹性比较大，农业资源比较充足，受国际市场的制约很小或者几乎没有。这些领域，是未来农民收入增长的重点，要努力开掘潜力。

农村的二三产业，包括农产品的收储运输加工销售企业等，也是一个农民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。受各种制约因素，其增长速度不可能很快。未来，仍会大体保持平均增长速度。

财产性收入，主要是转让土地经营权租金净收入、出租房屋收入和存款利息收入。今后，随着土地经营权流转加快，土地租金收入会有所增加。

转移性收入，近10年来，增幅很大，人均增加2147元。这比农牧业净收入增加额还大。这有特殊性，主要是各种惠农补贴政策，包括各项农业补贴、直接到户扶贫资助、最低生活保障等政策的出台和强化。在不同区域和不同农户之间，差别较大。也不排除统计调查偏差的存在。今后，这方面有不确定性，难以持续性较大幅度增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