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青豌豆香

2023/5/25 14:41:11粮油市场报收藏

春末夏初，豌豆荚胀满着肚子，以弧形的两片荚壳合围包裹着圆溜溜的青青豌豆，鳞次栉比地挂结在匍匐的藤蔓上。如今，偶见席上一盆青豌豆，便会想起那段工间小憩时的“豌豆点心”来。

春末夏初，豌豆荚胀满着肚子，以弧形的两片荚壳合围包裹着圆溜溜的青青豌豆，鳞次栉比地挂结在匍匐的藤蔓上。“青豌豆熟了！”巧妇们一手提着竹篮，一手摘下青青豆荚。回到灶厨间，去除青荚角的两头，先是漂洗干净，然后放入锅里加水，旺火烹煮，待滚开那刻断火，再放入些许盐粒焖一会儿，豌豆由青色变成青黄色，盛装上桌，便是男女老幼争食的美味。

豌豆，是食用豆类作物之一，营养价值高，具有抗菌、抗氧化、抗癌、降血压、降血糖、免疫调节等生理活性。豌豆中B族维生素的含量较高，还含有较多的胡萝卜素、维生素C及无机盐等营养成分，具有通利大肠、保护视力、美容养颜、减肥瘦身的功效。

豌豆长相漂亮，叶状心形，小叶卵圆形。花萼钟状，裂片披针形；花冠颜色多样，多为白色和紫色；荚果肿胀，长椭圆形，顶端斜急尖；种子圆形，青绿色。《本草纲目》称“其苗柔弱宛宛，故得豌名”。豌豆还在华夏文化界颇具风情，元代诗云：“樱桃豌豆分儿女，草草春风又一年。”在画家丰子恺的作品中，他借豌豆之意象表现母爱。

然而，在我们孩提时代，豌豆还是救命过日子的伙伴。

计划经济年代，生产队除了按田亩与人口摊派指标，核定每年夏秋两季上缴国家稻麦油三类主粮任务外，还有一项“多种经营”任务指标，就是主粮之外那些“五谷杂粮”的上缴任务数，诸如黄豆（大豆）、蚕豆、豌豆、芝麻、花生、棉花、蓖麻子等，每一款都有上缴国库的“定性指标”。不过，有些受土壤地理条件限制的生产队，可以核减上缴数量，所不同的是要用稻麦油相抵，同时增加粮油的入库数。

豌豆虽然好吃，但相比蚕豆等大众豆角植物而言产量不高。生产队仅仅是针对任务数定种植面积。有些社员则选择在石边隙地的旮旮旯旯，见缝插针地种下些许豌豆苗，零零星星地收获一点给孩子们解馋。因为豌豆在社员们眼里毕竟只是“消费品”，那时候填饱一家老少的肚子才是“刚需”。每当收获之后的老豌豆“卖”完任务，剩余部分社员们谁家也不愿意多要，人人都会盘算：多进一斤稻麦的“实在价值”要比豌豆大得多。于是，队委们只能各显神通，担着那些“丰收多余”的豌豆到街市，央求那些制售凉粉皮、豆芽菜的店家低价收下。回到队里记账时，队长总要说一句：“来年万万不要多种豌豆了。”

青嫩时候的豌豆，香香的，非常诱人口舌。初夏时节已入农忙，社员们一大早就要出工，早餐吃得早，到十点左右就“前胸贴后背”了，但离收工吃中饭时间尚早。那样的季节里，大家唯一应对饥饿的办法是带上“垫饥”的豆角食用。人们带的最多的是蚕豆之类，边吃边干，不影响活计。记得有些细致的女社员用手绢包着青荚豌豆，在相互赠让中，多半愿意要大而肥实的蚕豆之类，对小众的豌豆不太青睐。这时候，我总觉得不该让人尴尬难堪，会乐滋滋地交接一把“豌豆点心”，美美地品味，嘻嘻地逗乐：豌豆青，豌豆嫩，豌豆粉，豌豆香。

几十年光阴荏苒，随着时代、潮流、市场的发展变化，豌豆从“小众”一跃而到“娇贵”。青青豌豆新鲜，毕竟是时令品，唯有初夏时节，才有新鲜的青豌豆飘香。消费群体看好，市场行情看涨。如今，市场上的青豌豆荚常常是“煮妇”们争相采购的“珍稀品”，烹煮青豌豆这道美食，现在居然“无贵不上席”了。偶见席上一盆青豌豆，便会想起那段工间小憩时的“豌豆点心”来。（涂俊明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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